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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靈魂視角
‧無CP?



你再度恢復意識的時候是在你出事的現場,現在那裡當然被刺目的黃色封條給封了起來。你依稀記得你不是瞬間死亡的,失血過多、後腦與地面的劇烈撞擊、肋骨壓迫肺臟……總之,你還掙扎了一段時間,慶幸的是對方是真的想將你置於死地而不是要折磨你,所以你沒有痛苦太久。
所以現在的自己是不存在的,對於你曾存在的那個世界而言。
你聽見非常難聽的哭聲。與其說哭聲難聽,不如說哭聲對你來說從來沒好聽過,像這次聽見的實在有夠撕心裂肺。你忍不住轉頭,看看到底是怎樣的人哭得如此悲愴。
你認識那個男孩。不是很熟但絕對不是陌生。

「Fidio!真是夠了、就叫你不要到事故現場來!」中田的臉色差到一個不能再差,他用力地撐著Fidio以免那個根本就完全癱瘓的男孩一軟下去等會就拉不走了,後者只是臉色蒼白地繼續掉淚,對中田的怒吼置若罔聞,嘴裡念著一些根本聽不出來是話語的話語。
「監督……」半晌他終於吐出一個比較清晰的詞,然後又崩潰似地哭了起來。你看著中田嘆了口氣放開手任Fidio跪了下去,今天他不哭個夠是不會罷休了。
你靜靜地走到Fidio身前,是的他當然看不見你。你蹲下身對上他失焦的瞳,印象中總是閃爍著自信和快樂的色彩,現在那些正面卻消殞一般只剩下一灘死水,除了眼淚的滑落沒有任何波紋。
你勾起一抹微笑做了你生前根本不會做的事,你抬手試圖去觸碰他的淚水。反正他是感覺不到的,反正你已經是死的了。

你想起這個男孩拖你離開心中的陰影,與其這麼形容不如說是跩著你逼著你甚至用他那雙像鏡子般澄澈的眼瞳反射陽光直射著你。
你曾滿腹怨恨,恨自己的父親被人唾棄。憑什麼觀眾席上那些人渣可以在你的父親一上場就噓聲四起?憑什麼你的父親要承受那些鄙夷的目光?那些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們丟垃圾、怒罵的對象的孩子,你,就靜靜地坐在觀眾席上,默默地看著?
不過Fidio已經讓他失去這些長年盤踞在他心底的想法了。

正因為是你所以一定可以克服的吧。不用憎恨的方式面對我的死亡。

你在他耳邊輕輕地說,然後起身。
你不知道你還有多少時間,你打算先去看看其他人。
想不到你也有了掛心的人,你忍不住自嘲地笑笑。

門和門前靠著門板縮著的不動根本擋不了你,你對於不動出現在這裡有些訝異,不過你無法過問。連開門都不需要的你繞過不動成功地入了鬼道的房。
他抓著你的墨鏡仰躺在床上,護目鏡掛在脖頸,小聲地啜泣著。
你忍不住想著怎麼同樣是哭泣同樣是自己的弟子怎麼就如此不同呢,你坐上鬼道的床,當然軟墊並沒有因為你「坐上」而出現凹陷。
「……總帥。」
你吃了一驚轉頭看他,發現他只是在自言自語,不禁覺得自己有點好笑。你摸了摸他的頭,再次無聲地離開。道別什麼的,好險在離開前你都做過了。

你循著叮叮咚咚的音樂聲踏進露雪的房間,她大張著眼正在努力地適應路卡點進來的眼藥水的酸澀。
「就說把眼睛閉上比較好吧。」路卡有些好笑的說,但你可以從他臉上看見疲憊。
「眼睛閉上就會流下來呀。」她將頭微微轉向路卡的方向,仍是大張著眼。
「好好、我知道了。」舉雙手投降,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路卡走到一旁接聽。
「喂?啊、中田。」你看見他瞄了露雪一眼,壓低音量:「嗯,這邊很好……Fidio呢?什麼?暈過去了?真是……」扶了扶額頭,路卡一臉無奈。
你走到露雪身旁看她眨了眨眼,藥水應該是進去得差不多了。你看著她皺起眉頭,抬頭看著你的方向。有了前例,你知道她是看不見你的。
「叔叔?」她突然輕輕地道。
你還是嚇了一跳,微微低頭對上坐在椅子上的露雪的視線,發現她的確是在看你,表情卻顯得很疑惑。
「露雪。」你開口喚她,她仍是望著你的方向,但應該是看不見你的。
「叔叔?」這次她叫得更大聲了,路卡的手機啪一聲掉在地上,吃驚地看著露雪。
「露雪,妳在叫誰?」
「我剛剛好像聽見叔叔叫我。」你看著露雪東張西望和路卡一臉尷尬,順著露雪的瀏海撫一下她的頭,離開前最後一瞥正好看見露雪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方才觸碰的地方。
小孩子的靈性比較好吧。你這麼思考著。

該走了。
你抬頭看著這次似乎離你更近的天空,恍惚間那台大貨車好像又往你衝過來。
你再次張開雙手,再次勾起一抹微笑,剎那竟有些玩世不恭又有些無奈的味道。

         ─END─

後記:
這又不是原稿了,因為原稿被人說只是在回顧影山一生,好吧我就來寫點後來的事兒。
一直覺得很多沒交代,但就這樣了,想說的太多,想念的也太多。
嗚嗚我覺得我每次寫都快崩潰了根本無法冷靜,
也許這就是白先勇過了那麼久才寫王國祥的原因(不一樣好嗎
那,最後是露雪視角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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